红叶经霜ABC2011-04-08 12:52
原帖由 李家三郎 于 2011-4-8 10:42 发表
明白如话也是诗。比故作高深之吟更像诗。明白如话未必一览无余,韵味就在家常话里。天生丽质是不需要华丽的服饰来刻意装扮的。
深同此感。“韵味就在家常话里”——这句话说着关键点上。俺老李家的前前前……前辈易安丫头,就是这样的,惯用生活语言,但韵味儿却出奇的美。
前几年,听人说网上有位女词人叫孟依依,词写的不错。俺便搜索来一看,得出的印象之一就是:用语素朴,明白,象拉家常话,其朗朗上口的韵味以及歌味儿却是非常好。
如果说白话不是诗,那么文言也肯定不是诗。诗言,无论是白话或者文言,唯有在其被艺术处理后,才能够被视作“入诗”了。这里所谓诗言的“艺术处理”,就是指“修辞学”的话题,如:赋比兴之类、以及诸如衬托、烘托、渲染、夸张、抑扬、排比、错落、直曲等等艺术手法。所以说,诗的好坏,就艺术而言,不在于你是否用了“白话”还是“文言”,而在于,你的艺术手法运用的是否合其时、合其位、合其情、合其理、得其趣。善于浪漫、大气、讽刺、调侃、诙谐的庄子说过这个“合”。比如他在一篇文章中说:周公的服装很华美,但是若穿在猴子身上,猴子势必要把这华服撕得粉碎而丢弃方能解气。为什么啊?原来是再美丽的服装也不合于猴子的性情嘛。总之。白话和文言都不是天生的“诗言”,要成为“诗言”,你就得合于艺术手法的加工处理。举例如下: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前两句就是诗经那个时代的“白话”,学鸟叫嘛,拟声嘛,这显然是白话。还有比这更“白”的“白话”吗?但是,这白话在诗学的修辞学上却运用了“比”。说雌雄水鸟在洲头咕咕的对歌,就好比男女求爱。诗经时代,这类求爱方式很普遍,而求爱时的男女对歌在民间更是家常便饭,根本不需要“文绉绉”的言辞,你一文绉绉,反而显得很是酸溜溜的!这平铺直白的“求爱”的韵味儿,直到今天在少数民族那里,在边缘的山乡、水乡依然如此,古朴之风在民间绵绵不绝。呵呵,比如“黄梅戏”歌词:“树上的鸟儿成双对……夫妻双双把家还”,这调调和情境就是关雎的民歌味儿。除了“比”之手法外,前两句还是艺术上的“铺陈”手法,经此铺陈,而“烘托”、“衬托”出那把“君子”折腾的死去活来的、铭心刻骨的“好逑”。哈哈,网络语言就是:美眉耶,你帅呆了、酷毙啦。帅哥偶想死你啦,爱死你啦。哈哈哈……
还有两千多年前的两首歌,也明白如话,却是千古绝唱: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西汉:司马相如。艺术手法依然是比兴之类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西汉:李延年。艺术手法:夸张。侧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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