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仔 （四）
包仔4
一天，包仔正把豆沙包摆进蒸笼里，听到外头有人叫喊:
“蔡师傅，包仔的妈来了。”
包仔一惊，想躲起来，蔡师傅一把拉住他说：“别怕，使我请她来的。如果你想留下来就留下
来，想回去就跟她回去。”
包仔的妈是和哥哥一起来的，她一看见包仔就狂叫着扑了过来。
“妈。”是哥拉住了她。
包仔不安地躲在蔡师傅背后。
“坐吧。”蔡师傅招呼包仔的妈坐下，回头对包仔说：“楼面等着包子，你进去把包子摆好。”
跟着在包仔耳边说：“如果你从后门跑掉，以后就不要回来见我。”
包仔回头偷看母亲，她那凄苦的眼神，似乎是当年父亲去世时她才有的。
包仔摆放着包点，心却在外头。妈妈会不会骂蔡师傅？蔡师傅会不会和哥哥打架？哥哥那么强壮，
如果……
“阿荣。”
包仔心里一噔，转过身，只见哥哥高高大大的身躯就站在他面前，包仔避无可避。哥哥双手一张，
把富荣抱在怀里。
“对不起，哥不该打你。”
哥哥身上的胶臭味，让富荣有回到被窝里的感觉。
“回去吧。”
“不。”
哥哥对这坚定地回答，一点也不意外，他摸着富荣的头说：“阿荣，你要听蔡师傅的话，蔡师傅是
好人。”
“你们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是蔡师傅写信去家里。”
包仔这才明白蔡师傅向他要地址的原因。
“你知道吗？妈这一星期来不割胶，不吃饭，不睡觉。我们找遍了所有的山沟；翻转了弗琅塘（注）；
问过你所有的朋友，同学，都没有人知道你去了哪里？山后的番叔说他在火车站看到你上了火车。一直
到我们收到蔡师傅的信，妈昨晚才吃第一顿饭，睡上一觉，你知道吗？你是妈心头上的肉啊，你怎么忍
心不声不响地就走了……”
富荣不只是躲在被窝里，他是躲在被窝里哭了，他不敢将鼻涕擤在哥哥的衣裳，伸手拉了一条桌布盖在
头上，清去鼻涕，咽声说：“哥，你叫妈回去。我，我会学好，我会学好手艺。”
“你不要跟妈说话？“
“不要，我不要她，在这么多人，面前哭。”
临走，哥塞了二十块钱在富荣手心。
注：弗琅塘是废弃的矿湖。
（待续）
| 
